我暗恋了丞相十多年,为了能配得上他,我自幼伏案苦读精通圣贤,却只等来丞相句:西容族氏和亲,堪当此任者唯有七公主
她肖想了他十多年,将所有的少女情怀都系在他一人身上。
为了能够配得上他,她自幼博览群书,精通圣贤之道,只盼有一日能与他并肩而立。
然而,她等来的,却是他那一句冰冷而又带着无尽权衡的话语,如同利刃,将她十多年的憧憬与爱慕,斩得支离破碎。
01
“七公主,您这笔墨又沾多了。”
宫女青杏小心翼翼地提醒道,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。她看着眼前这位年仅十二岁,却已然端坐得如同成年人一般的七公主李婉,心头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惜。别的公主,此刻大都在玩闹嬉戏,或是在绣房学些女红,唯有七公主,日日伏案苦读,从不懈怠。
李婉闻言,纤细的指尖微微一顿,抬眸看向宣纸上那尚未写完的“天下”二字,墨迹果然晕染开来。她轻轻叹了口气,将笔放下,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。
“无妨,再换一张便是。”她的声音清清淡淡,带着少女特有的清脆,却又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。
青杏应了一声,麻利地收拾起桌面。李婉则起身走到窗边,目光投向了皇宫深处,那座高耸入云的摘星楼。那里是当朝丞相顾清风的居所,也是她每日功课之余,唯一能让她感到一丝慰藉的地方。
顾清风,当朝最年轻的丞相,年仅二十八岁,却已是权倾朝野,手握乾坤。他容貌俊朗,气质清冷,才华横溢,是无数京城贵女的梦中情人。而李婉,早在她七岁那年,第一次在御花园里见到那个身着青色官袍,风华绝代的男子时,便已将他刻在了心里。
那日,她顽皮地追逐着一只蝴蝶,不慎跌倒在假山旁。是顾清风,伸出手,将她从地上扶起。他那时还只是个侍读学士,却已然气度不凡。他轻声问她:“公主可有摔伤?”声音温润如玉,眼神深邃而又带着一丝淡淡的疏离。她那时便想,这世上,怎会有如此好看又温柔的人?
从那以后,她便开始留意他。她发现他每日都会去御书房,常常彻夜不眠。她听闻他为了边疆战事,曾三日三夜不曾合眼。她也知道,他为了赈济灾民,不惜散尽家财。他的一切,都让她深深着迷。
她知道,自己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七公主,生母早逝,在宫中地位不高。而他,是天之骄子,是国之栋梁。若想与他有任何交集,她必须变得足够优秀,足够配得上他。于是,她收起了所有的玩心,开始日夜苦读。
“公主,顾丞相今日又去御书房议事了,听闻是关于西疆旱灾的处置。”青杏收拾好笔墨,走过来轻声说道。
李婉的心头一动,目光不由自主地又望向摘星楼的方向。西疆旱灾,她昨日在邸报上读到过,情况十分严峻。她知道,顾清风定然会为此殚精竭虑。
“他……可还好?”她轻声问道,语气中带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张。
青杏愣了一下,随即笑道:“丞相大人自然是好的,精神得很呢。听说皇上对他信任有加,将西疆之事全权交由他处理。”
李婉轻轻点头,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。他自然是好的,他永远都是那么好,那么强大。而她,却只能在这里,透过宫墙,遥遥地望着他,连一句关心的话,都无法亲口说出。
她回到书案前,重新拿起笔,这一次,她写下的是《大学》中的一句:“修身、齐家、治国、平天下。”她要修身,要齐家,要治国,要平天下。她要成为一个能够与他比肩而立的女子,一个能够理解他,支持他,甚至能够与他共同分担天下重任的女子。
她知道这条路很长,很艰难。但为了他,她甘之如饴。
02
时光荏苒,岁月如梭。一晃便是十年光景。
如今的李婉,已是二十二岁的妙龄女子。她不再是那个稚嫩的七公主,而是名声在外的“才女公主”。她的学识渊博,诗词歌赋、琴棋书画,无一不精。更难得的是,她对朝政经济、兵法谋略也有独到见解,常常能从一些看似不起眼的奏折中,看出深层次的问题。
朝中大臣们私下里都称赞她有“巾帼不让须眉”之才。甚至连当今圣上,也对她青眼有加,时常召她入御书房,询问她对一些政事的看法。
然而,所有这些荣耀,在她心中,都比不上顾清风的一个眼神、一句赞许。
这十年来,她与顾清风的交集依然不多。他依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丞相,而她,依然是深宫中的公主。但随着她名声渐隆,他们偶尔也会在御书房相遇。
她记得有一次,她与顾清风在御书房外不期而遇。她正要向他行礼,他却先一步开口:“七公主不必多礼。”他的声音依然清冷,却比她记忆中的多了几分温和。
“公主近日所呈的《论西疆水利疏浚之策》,本相已细阅。其中有几处见解,颇为精辟,令人茅塞顿开。”他微微颔首,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。
那一刻,李婉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。她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激动,福了福身:“承蒙丞相大人夸奖,不过是臣女的拙见罢了。”
“过谦了。”顾清风淡淡一笑,那笑容如同昙花一现,却足以让李婉沉醉许久。他随后便匆匆离去,留下她一个人,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静。
她知道,这十年的努力没有白费。他看到了她的才华,看到了她的努力。这让她对未来充满了希望。
然而,希望的背后,总是隐藏着更深的失落。
她二十岁那年,皇上曾有意为她赐婚。当时京城里有几位年轻才俊,都对她倾心不已。其中不乏世家子弟,前途光明。但她都一一婉拒了。
“儿臣愿终身侍奉父皇,不愿出嫁。”她跪在御书房里,语气坚定。
皇上看着她,眼中带着一丝了然。他当然知道她心中所想。他这个七女儿,从小就心高气和,又聪明过人。他曾想过,若是她是个男儿身,定能成为一代明君。
“罢了,既然你不愿,朕也不强求。”皇上叹了口气,最终还是依了她。
她知道,皇上是默许了她的等待。她也知道,京城里关于她与顾清风的流言蜚语从未断过。有人说她痴心妄想,有人说她自不量力。但她都不在乎。她只在乎,顾清风是否能看到她的真心,是否能感受到她的情意。
这十年来,顾清风从未娶妻。他一直孑然一身,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朝政之中。这让她心中燃起了微弱的希望。或许,他也在等待?等待一个能够与他并驾齐驱的女子?
她常常在夜深人静之时,独自一人在宫中散步。她会走到摘星楼下,仰望着那座灯火通明的楼宇。她知道,他此刻定然还在处理公务。她会默默地为他祈祷,祈祷他身体安康,祈祷他一切顺利。
她甚至开始幻想着,如果有一天,他能娶她为妻,她会如何辅佐他,如何与他共同治理天下。她会成为他最坚实的后盾,最知心的伴侣。她会让他知道,这世上,有一个女子,为了他,可以付出一切。
她将所有的爱意都深埋心底,化作了对知识的渴望,对才华的追求。她相信,只要她足够优秀,足够强大,总有一天,他会看到她,会选择她。
03
然而,命运的齿轮,总是以一种出人意料的方式转动。
这两年来,大周王朝的边境并不太平。北方的西容族氏日益强大,屡次犯边,烧杀抢掠,使得边境百姓苦不堪言。朝廷虽然多次派兵镇压,但西容族氏骑兵骁勇,来去如风,大周军队往往难以捕捉其主力。长此以往,国库空虚,民生凋敝。
朝堂之上,关于如何应对西容族氏的讨论从未停止。主战派与主和派争执不休。主战派认为,西容族氏狼子野心,唯有武力才能震慑。主和派则认为,连年战事耗费巨大,不如以和亲之策,换取边境数十年太平。
李婉作为旁听者,常常在御书房听着这些激烈的争论。她心中焦虑万分。她知道,一旦和亲,便意味着要牺牲一位公主的幸福,远嫁异乡。她曾偷偷地想过,若真的需要和亲,她是否能站出来?她拥有足够的智慧和学识,或许能在西容族氏的王庭中,为大周争取到更大的利益。但她也知道,和亲公主通常是选择那些年龄较小、政治影响力不大的公主。她这样的“才女公主”,反而会因为其才华和潜在影响力,被视为不安定因素。
“如今西容族氏提出和亲,条件苛刻,竟要我大周最受宠的公主下嫁,否则便要举兵南下,永无宁日!”朝堂之上,太傅痛心疾首地说道。
皇上坐在龙椅上,脸色铁青。他膝下公主众多,但真正能挑起和亲重任的,却寥寥无几。最受宠的几位公主,要么年幼,要么身体娇弱,要么性情活泼,根本不适合远嫁异族。
“丞相大人,你以为如何?”皇上将目光投向了顾清风。
顾清风一身青色官袍,身姿挺拔,面容清冷。他站在群臣之首,如同冰山一般,不发一语。直到皇上点名,他才缓缓上前一步,拱手作揖。
“启禀陛下,臣以为,和亲乃是当前平息战火、恢复国力之上策。西容族氏提出的条件虽苛刻,但若能换来数十年太平,则我大周可休养生息,徐图进取。”他的声音沉稳有力,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。
李婉站在一旁,心中一紧。她知道,顾清风一旦开口,这和亲之事,便再无转圜的余地。
“只是……”顾清风话锋一转,“西容族氏素来桀骜不驯,其王庭内部更是派系林立。寻常公主前往,恐难以服众,更无法为我大周争取到实实在在的利益。和亲公主,不仅要容貌出众,更需心智坚定,才华过人,方能镇住场面,为我大周谋得长远发展。”
他的话,字字句句都敲打在李婉的心上。她知道,他说的“才华过人”、“心智坚定”,说的就是她。这十多年来,她所追求的,不正是这些吗?她为了他,为了国家,将自己打磨成了一块美玉。此刻,这块美玉,终于要派上用场了吗?
她的心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。有激动,有忐忑,也有难以言喻的期待。如果能由她去和亲,或许能为他分担一些重任。或许,他会因此而看到她,记住她。
她屏住呼吸,等待着顾清风接下来的话。她甚至在脑海中勾勒出了他举荐她的场景。他会说:“七公主李婉,才华横溢,堪当此任!”然后,她会毅然决然地站出来,接受这份重任,为了他,为了大周,远嫁西容。
然而,顾清风接下来的话,却如同晴天霹雳,将她所有的幻想,所有的期待,都击得粉碎。
04
“……堪当此任者,唯有七公主。”
顾清风的声音在御书房中回荡,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在李婉的耳中,却又仿佛被无形的巨石碾压,变得支离破碎。她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一缩,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,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。
她不是没有预想过这个结果,甚至在心底深处,她曾有过一丝隐秘的期待。期待他能看到她的价值,期待他能将这重任托付于她。但当这句话真正从他口中说出时,那种期待瞬间化作了无尽的苦涩和冰冷。
她抬头看向他,他的侧脸依然如雕塑般完美无瑕,眼神深邃而平静,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波动。仿佛他口中说出的,不是一个活生生的公主的命运,而仅仅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政令。
“丞相大人此言何意?”皇上眉头紧锁,显然对顾清风的提议感到意外。他虽欣赏李婉的才华,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,让他亲手将她送去遥远的异族和亲,他心中也有些不忍。
顾清风缓缓转身,目光扫过殿内群臣,最终停留在皇上身上,语气坚定:“启禀陛下,七公主殿下自幼聪慧,博览群书,于朝政民生亦有独到见解。更兼她性情沉稳,处事果决,绝非寻常深闺女子可比。西容族氏野蛮不化,族中争斗不休,唯有七公主这等心智与才华并重之人,方能在其王庭中立足,为我大周争取到最大利益,化解边境危机。”
他的话语掷地有声,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,精准地刺入李婉的心脏。他赞扬她的才华,她的心智,她的果决,却唯独没有提及她的女儿身,没有提及她作为一个女子的感受。在她心中,他将她视为一个工具,一个可以为国家效力的棋子,而不是一个曾将十年光阴都倾注在他身上的、活生生的人。
“可是……”皇上欲言又止。
“陛下!”顾清风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,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国之大事,匹夫有责。公主殿下虽是女儿身,却心怀天下。若能以一人之身,换取边境数十年太平,挽救无数生灵于水火,此乃大功德也。况且,七公主殿下素来以国事为重,想必她也深明大义,愿意为大周奉献。”
他竟然替她做了决定!她深明大义?她愿意奉献?她愿意的,只是能与他并肩而立,而不是被他亲手推向遥远的异乡!
李婉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,双腿发软。她紧紧地抓住身旁的柱子,才勉强稳住身形。她看着顾清风,多希望他能看她一眼,哪怕只是一眼,让她能从他眼中看到一丝不忍,一丝犹豫。
然而,没有。他的目光依然平静如水,深邃如渊,仿佛她在他眼中,真的只是一个“堪当此任者”,一个冰冷的符号。
“七公主,你意下如何?”皇上最终还是将目光投向了李婉,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。
李婉深吸一口气,努力平复内心的剧痛。她知道,在这样的场合,她不能表现出任何软弱。她不能让他看轻,更不能让那些等着看她笑话的人得逞。
她缓缓地走上前,跪倒在皇上面前,抬起头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坚定:“儿臣……遵旨。”
她的目光再次掠过顾清风,这一次,她看到他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波澜,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。是错觉吗?还是他终于看到她眼中的绝望?
她不知道。她只知道,从这一刻起,她与他之间,那条她曾努力想要跨越的鸿沟,变得更加深不可测。她为他付出的十年光阴,十年的努力,最终换来的,竟是他的亲手推开。
她肖想了他十多年,为了能够配得上他,她自幼博览群书精通圣贤。却只等来丞相一句:西容族氏和亲,堪当此任者唯有七公主。
05
圣旨很快便昭告天下,七公主李婉将远嫁西容族氏,与西容王和亲,以保两国世代交好。
消息一出,整个京城为之哗然。百姓们对七公主的才华早有耳闻,如今得知她要远嫁,无不感到惋惜。而那些曾对她倾慕的世家子弟,更是扼腕叹息。
李婉跪在奉天殿前,接受百官朝贺。她身着华丽的公主朝服,头戴凤冠,面上施了淡妆,显得端庄而威严。然而,在凤冠之下,她的眼神却是一片冰冷,没有一丝喜悦。
她感受着周围投来的或同情、或敬佩、或好奇的目光,心中却只有一片麻木。她甚至听不清那些官员们说了些什么,只知道自己机械地回应着。
顾清风也站在百官之中,一身青色官袍,显得格外醒目。他的目光偶尔会落在她的身上,却又很快移开,不带一丝温度。
她曾无数次幻想过,他会用怎样的眼神看她?或许是赞赏,或许是温柔,或许是深情。但此刻,她只看到了冷漠,以及一种仿佛在审视一件完美作品的审视。
她知道,在他心中,她只是一个完美的和亲人选,一个可以为国家牺牲一切的工具。她的感情,她的十年付出,在他的宏图大业面前,不值一提。
和亲的准备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着。皇上对她多有愧疚,特意拨了大量的金银珠宝作为嫁妆,又挑选了最精锐的侍卫和宫女随行,以确保她在西容王庭中的地位和安全。
李婉每日除了处理一些和亲事宜,便是回到自己的宫殿,继续她的苦读。她知道,去了西容,她将面临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,那里的一切都与大周不同。她必须掌握更多的知识,学习西容族氏的风俗习惯,了解他们的历史文化,才能在那里立足,才能真正地为大周争取利益。
她不再是为了顾清风而读书,而是为了自己,为了大周,为了那些被他亲手推向的责任。
“公主,这是西容族氏的王庭分布图,以及近十年来其部落联盟的变迁史,丞相大人特意命人送来的。”青杏将一大摞卷宗放在书案上,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。
李婉的手微微一颤,目光落在那些卷宗上。顾清风……他还是关心她的,只是这种关心,是基于国事,是基于她的“工具”价值。
她拿起卷宗,一页一页地翻阅着。上面的批注,有些是顾清风亲笔所写,字迹苍劲有力,一如他本人。她看着那些熟悉的字迹,心头五味杂陈。
“公主,您真的不怨丞相大人吗?”青杏终是忍不住,轻声问道。她跟在李婉身边十多年,亲眼看着公主如何为了丞相大人而努力,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,她实在替公主感到不值。
李婉放下手中的卷宗,目光望向窗外那轮皎洁的明月。
“怨?又能如何?”她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丝疲惫,“他所做的一切,都是为了大周。他站在那个位置上,就必须做出最有利于国家的选择。而我,恰好是他认为最合适的人选。”
她顿了顿,自嘲地笑了笑:“我曾以为,只要我足够优秀,足够强大,就能靠近他。就能让他看到我,选择我。可我忘了,他要的,从来都不是一个需要他来选择的女子,而是一个能为他所用的利器。”
“公主……”青杏泪眼婆娑。
“罢了。”李婉摆了摆手,“过去的事情,不必再提。如今我已是和亲公主,我的使命,便是远嫁西容,为大周换取太平。这是我的责任,也是我作为公主的宿命。”
她重新拿起卷宗,眼神中恢复了清明和坚定。她知道,她不能沉溺于过去的悲伤和怨恨。她必须向前看。她要让顾清风知道,他所选择的这枚棋子,绝不会让他失望。她会以自己的方式,在西容族氏的王庭中,活出自己的精彩,为大周争取最大的利益。
她要让他知道,她李婉,绝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弱女子。
出嫁的日子终于到来。
那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,金色的阳光洒满了长安城。十里红妆,浩浩荡荡。李婉坐在华丽的凤辇之中,透过薄薄的纱幔,看到了街道两旁挤满了送行的百姓。他们眼中充满了敬意和不舍。
她也看到了顾清风。他骑着一匹白马,走在送亲队伍的最前方,身姿挺拔,一如往昔。他从未回头看她一眼,哪怕只是一个瞬间。
她的心,彻底沉入了谷底。
凤辇缓缓驶出长安城门,城门外,一队西容族氏的使者早已等候多时。他们身着异族服饰,面容粗犷,目光中带着一丝好奇和审视。
李婉知道,从这一刻起,她将彻底告别过去的生活,告别她深爱的故土,告别那个她肖想了十多年的男人。
她闭上眼睛,眼角滑落一滴清泪。那是她为自己逝去的爱情,为自己被辜负的青春,流下的最后一滴泪。
她再次睁开眼睛时,目光已然变得坚毅。
西容族氏,她来了。
她要用自己的方式,活出属于她的未来。她要让顾清风知道,他所放弃的,将会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。
凤辇一路向西,尘土飞扬。当行至大周与西容交界处的龙门关时,队伍停了下来。
李婉被青杏搀扶着走下凤辇,站在关口之上,回望了一眼遥远的长安。
忽然,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,骑着快马,疾驰而来。是顾清风。
他策马停在她不远处,翻身下马,目光复杂地看着她。
这是他第一次,如此近距离、如此长时间地注视着她。
他的嘴唇动了动,似乎想说什么,却最终只说了一句话,一句让李婉彻底心碎的话。
06
“公主,此去西容,万事小心。西容王庭,远比大周朝堂更为险恶。”顾清风的声音低沉而沙哑,带着一丝她从未听过的疲惫。
李婉的心头一震。她曾以为,他会说些挽留的话,哪怕只是一句“保重”,一句“等你归来”。可他说的,却是让她“小心”,是提醒她“西容王庭险恶”。他依然将她视为一枚棋子,一个需要完成任务的工具。
她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,试图从中寻找一丝她所渴望的情绪,但最终,她只看到了担忧,那是对大周国运的担忧,而不是对她李婉的担忧。
她突然笑了起来,笑声带着一丝凄凉和自嘲:“丞相大人放心,本宫既为大周和亲,便会竭尽所能。西容王庭再险恶,也险恶不过人心。本宫自会保重。”
她的目光紧紧盯着他,试图从他脸上捕捉到一丝悔意,一丝不舍。然而,他只是微微蹙眉,随即又恢复了平静。
“公主有此觉悟,本相便放心了。”他淡淡地说道,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。
李婉的心彻底凉透了。她不再抱有任何幻想。她转身,毅然决然地走向西容族氏的使者队伍。
“公主!”青杏在她身后轻声唤道,眼中满是不舍和担忧。
李婉没有回头。她知道,一旦回头,她可能会崩溃。
西容族氏的使者们见她走来,纷纷单膝跪地,行了西容王庭的礼节:“恭迎公主殿下。”
李婉轻轻点头,目光扫过这些粗犷的西容人。她知道,从这一刻起,她将不再是大周的七公主,而是西容的王妃。她的身份变了,她的使命也变了。
她登上西容族氏的马车,那马车与大周的凤辇截然不同,更加宽敞,更具异域风情。车帘放下,隔绝了她与顾清风之间最后的一丝联系。
马车缓缓启动,向着西容的方向驶去。李婉坐在车中,感受着马车颠簸的震动,仿佛她的心也在随之颠簸。她闭上眼睛,脑海中浮现出顾清风那张清冷的脸庞,以及他那句冰冷的话语:“西容族氏和亲,堪当此任者唯有七公主。”
她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将这些画面驱散。从今以后,她要为自己而活,为大周而活,但绝不再为他而活。
漫长的旅途开始了。西容族氏的疆域广阔,风光与大周截然不同。一路上,李婉见识了草原的辽阔,沙漠的浩瀚,以及西容族氏独特的风土人情。
她不再是那个深宫中只知苦读的公主,她开始主动与西容的使者们交流,学习他们的语言,了解他们的习俗。她发现,西容族氏并非她想象中的野蛮不化,他们也有自己的文化和智慧,只是与大周有所不同。
她还发现,西容族氏的王庭内部确实派系林立,各部落之间矛盾重重。西容王虽然名义上是所有部落的共主,但实际上,他的权力受到多方牵制。
这些信息,让她对未来的处境有了更清醒的认识。她知道,她将要面对的,不仅仅是一个异族的王,更是一个复杂的政治漩涡。
07
三个月后,李婉终于抵达了西容王庭,金帐城。
金帐城是西容族氏的权力中心,也是西容王居住的地方。这里充满了异域风情,高大的毡房取代了砖瓦房屋,空气中弥漫着羊肉和马奶酒的味道。
西容王图格鲁,一个身材魁梧、面容粗犷的中年男子,亲自在金帐城外迎接了她。他目光如炬,带着一种草原民族特有的侵略性。
“欢迎大周公主,远道而来。”图格鲁的声音洪亮,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李婉身着大周的华丽礼服,头戴凤冠,在青杏的搀扶下走下马车。她抬头看向图格鲁,面带微笑,不卑不亢地行了大周的公主礼:“西容王陛下,本宫奉大周皇帝之命,前来和亲,愿两国永结秦晋之好,世代交好。”
她的声音清脆悦耳,落落大方,让图格鲁眼中闪过一丝讶异。他原本以为,大周的公主会是娇弱胆怯的,没想到眼前这位公主,竟如此镇定自若。
“好!好!”图格鲁大笑起来,“大周公主果然不同凡响!从今日起,你便是本王的王妃,本王会给你最高的荣耀!”
当晚,金帐城举行了盛大的欢迎宴会。李婉被安排在图格鲁的身边,接受着西容贵族们的审视。她知道,这些目光中充满了好奇、怀疑,甚至还有一丝敌意。
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在场的每一个人,将他们的表情、动作、言语都默默地记在心中。她发现,西容王庭中,除了图格鲁本人,还有几位实力强大的部落首领,他们对图格鲁似乎并不完全臣服。
在宴会上,李婉展现出了她过人的才华和智慧。她用流利的西容语与贵族们交谈,解答他们关于大周文化的疑问,甚至还对西容族氏的一些风俗习惯提出了独到的见解。她的言谈举止,让在场的许多人都感到惊讶和佩服。
“大周公主果然名不虚传!”一位部落首领举起酒杯,向她敬酒,“我等原以为大周公主只懂琴棋书画,没想到竟对天下大事也如此洞悉!”
李婉微微一笑,举杯回敬:“本宫身为公主,自当为国分忧。天下兴亡,匹夫有责,女子亦然。”
她的这句话,赢得了在场许多贵族的好感。他们原本对和亲公主抱有轻视之心,认为她不过是用来笼络西容王的玩物。但李婉的表现,让他们改变了看法。
然而,也有人对她心生嫉妒和不满。尤其是图格鲁的几位宠妃,她们对这位来自大周的公主充满了敌意。
“一个大周来的女人,也想在王庭中兴风作浪?”一位宠妃在宴会结束后,阴阳怪气地说道。
李婉听在耳中,却不以为意。她知道,在异族王庭中立足,绝非易事。她必须步步为营,小心谨慎。
婚后的日子,李婉并没有像其他和亲公主那样,被困于深宫之中,只知争宠。她向图格鲁提出,希望能参与到西容族氏的政务中去,为西容族氏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。
图格鲁原本有些犹豫,但李婉用她的智慧和学识,很快便赢得了他的信任。她为西容族氏提出了许多切实可行的建议,比如如何改善牧民的生活条件,如何发展贸易,如何加强部落之间的团结。
她的建议,让西容族氏的国力日益强盛,也让她在西容王庭中的地位越来越稳固。
08
李婉在西容王庭的日子,并非一帆风顺。她面临着来自各方的挑战和阻碍。
首先是语言和文化的差异。尽管她之前有所学习,但真正融入西容族氏的生活,依然需要时间。她努力学习西容语,了解他们的风俗习惯,甚至亲自参与到牧民的日常生活中去,与他们同吃同住,了解他们的疾苦。她的亲民举动,很快便赢得了西容百姓的爱戴。
其次是王庭内部的权力斗争。图格鲁的几位宠妃,以及一些保守的部落首领,对这位来自大周的王妃充满了敌意。他们认为李婉的出现,威胁到了他们的利益和地位。
“一个大周女人,岂能干预我西容族氏的政务?”一位部落首领在朝会上公然质疑李婉的权力。
李婉面对质疑,面不改色。她用流利的西容语,有理有据地反驳了对方的观点,并列举了自己为西容族氏带来的实际利益。她的口才和智慧,让在场的人都为之折服。
图格鲁也对她越来越信任。他开始将一些重要的政务交给她处理,甚至在一些关键的决策上,也会征求她的意见。
“王妃,你以为,我西容族氏当如何应对北方寒潮?”图格鲁指着地图,向李婉问道。
李婉沉思片刻,指着地图上的几处山脉和河流,提出了自己的建议:“陛下,北方寒潮来势汹汹,我西容族氏的牛羊损失惨重。臣妾以为,当务之急是组织牧民迁徙,寻找温暖的草场。同时,可派人前往大周,购买一批耐寒的牲畜和保暖的物资。”
她的建议,让图格鲁眼前一亮。他采纳了李婉的建议,并派人前往大周。
大周朝廷收到西容族氏的求援信,感到十分意外。他们没想到,李婉在西容族氏的地位竟然如此之高,竟然能够影响西容王的决策。
顾清风在御书房中,看着西容族氏的求援信,眉头紧锁。他知道,这是李婉在西容族氏立足的证明。他心中五味杂陈,有欣慰,有赞赏,却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。
他曾以为,将她送去西容,便是将她推入深渊。但他没想到,她竟然能在深渊中,开辟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。
在大周的帮助下,西容族氏成功度过了寒潮危机。李婉在西容族氏的声望达到了顶峰,甚至连一些原本对她抱有敌意的部落首领,也开始对她刮目相看。
她不仅仅是西容王妃,更是西容族氏的智囊,是草原上的一颗璀璨之星。
然而,就在李婉在西容族氏站稳脚跟之际,大周却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。
当今圣上突然病重,朝中局势动荡不安。皇子们为了争夺皇位,明争暗斗,使得整个大周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。
顾清风作为当朝丞相,虽然竭力维持朝局稳定,但面对皇子们的内斗,也显得力不从心。
就在此时,一封来自大周的密信,送到了李婉的手中。
密信上写着,大周皇帝病危,希望李婉能够返回大周,帮助顾清风稳定朝局,辅佐新君。
李婉看着密信,心中百感交集。她已经十年未曾踏足故土,十年未曾见过顾清风。如今,她以西容王妃的身份归来,又将面对怎样的局面?
09
李婉收到密信后,立刻觐见图格鲁。
“陛下,大周皇帝病重,朝局动荡。臣妾恳请陛下,允许臣妾返回大周,帮助大周稳定局势。”李婉跪在图格鲁面前,语气坚定。
图格鲁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。他知道,李婉对大周有着深厚的感情。他也知道,李婉的智慧和才华,对于稳定大周局势至关重要。
“王妃,你是我西容族氏的王妃,你若返回大周,谁来辅佐本王?”图格鲁沉声问道,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舍。
李婉抬起头,目光直视图格鲁:“陛下,大周与西容族氏世代交好,唇亡齿寒。若大周动荡,西容族氏也难独善其身。臣妾此去,不仅是为了大周,也是为了西容族氏的未来。”
图格鲁沉默了许久。他知道李婉说得有道理。最终,他还是同意了李婉的请求。
“王妃,本王准你返回大周。但你记住,无论何时何地,你都是我西容族氏的王妃。西容族氏永远是你的家。”图格鲁沉声说道,眼中带着一丝真挚的关怀。
李婉心中一暖,她知道,图格鲁是真的关心她。她向图格鲁行了大礼:“多谢陛下。臣妾定不负陛下所托。”
李婉带着青杏和一批精锐的西容侍卫,踏上了返回大周的旅程。
一路上,她心中充满了忐忑和不安。她不知道,大周如今的局势如何,她也不知道,顾清风是否还记得她。
当她再次踏上大周的土地时,已是物是人非。
大周皇帝驾崩,新君登基。然而,新君年幼,朝中权力斗争依然激烈。顾清风虽然尽力辅佐新君,但面对各方势力的掣肘,也显得步履维艰。
李婉回到长安,以西容王妃的身份,觐见新君。
新君对这位从西容归来的七姑母充满了敬意。他知道,李婉在西容族氏的声望极高,是两国之间重要的纽带。
“七姑母,您能回来,真是太好了!”新君激动地说道,“如今朝中局势复杂,还望七姑母能助朕一臂之力。”
李婉向新君行礼,语气沉稳:“陛下放心,臣妾定当竭尽所能,辅佐陛下,稳定朝局。”
她很快便投入到了朝政之中。她运用她在西容族氏积累的经验,以及她过人的智慧,很快便帮助新君理顺了朝局,平息了皇子们的内斗。
朝中大臣们对这位从西容归来的王妃刮目相看。他们发现,李婉不仅仅是才华横溢,更是在西容族氏的磨砺下,变得更加成熟、稳重,具有了超凡的政治手腕。
在一次朝会上,李婉与顾清风再次相遇。
顾清风看着站在朝堂之上的李婉,她的身姿依然挺拔,眼神却比十年前更加坚定。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气场,那是经过岁月和磨砺沉淀下来的智慧和力量。
他心中百感交集。他曾亲手将她推向异乡,却没想到,她竟然能在异乡绽放出如此耀眼的光芒。
朝会结束后,顾清风主动找到了李婉。
“公主……”他开口唤道,声音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。
“丞相大人。”李婉回过身,目光平静地看着他。她的眼神中,没有了过去的爱慕,也没有了怨恨,只有一种淡淡的疏离。
“公主此番归来,力挽狂澜,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。”顾清风由衷地说道,“本相……佩服。”
李婉微微一笑:“丞相大人过誉了。本宫不过是尽了作为大周公主的本分罢了。当年丞相大人将本宫推向西容,不也正是希望本宫能有今日吗?”
她的话,如同利刃,刺穿了顾清风的心脏。他知道,她还在怨他。
“公主……”顾清风欲言又止。
“丞相大人不必多言。”李婉打断了他的话,“过去的事情,已成定局。如今,我们都是为了大周的未来而努力。本宫希望,丞相大人能与本宫一道,辅佐新君,开创大周盛世。”
她的语气中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。她不再是那个痴心妄想的少女,她已经成长为一个真正的政治家。
顾清风看着她,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悔意。他曾以为,他将她推向西容,是为了国家大义。但他却忽略了她作为一个女子的感情,忽略了她对他的十年深情。
他曾经以为,她只是一个可以为国家牺牲的棋子。但他却发现,她是一颗璀璨的明珠,无论在哪里,都能绽放出耀眼的光芒。
10
李婉在大周的日子里,与顾清风在朝堂上多次合作。他们共同辅佐新君,处理朝政,使得大周的国力逐渐恢复,边境也再次安定下来。她用她的智慧和手腕,赢得了朝野上下的尊敬。
然而,她与顾清风之间的关系,却始终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。她对他,不再是过去的痴恋,而是一种基于国事上的尊重和合作。他看她,眼神中则多了一丝复杂,一丝悔恨,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欣赏。
一次,新君在御书房召见了李婉和顾清风。
“七姑母,丞相大人,如今大周国泰民安,这都多亏了二位的辅佐。”新君感慨地说道,“朕想,七姑母也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。不如朕为您赐婚,许配给京城中的青年才俊?”
李婉闻言,心中一动,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顾清风。她看到他身体微微一僵,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。
“陛下,臣妾如今心系国事,暂无婚嫁之意。”李婉平静地说道。
新君有些失望,但也不好强求。
顾清风看着李婉,心中涌起一股酸涩。他知道,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会为了他而拒绝所有婚事的少女了。她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,自己的生活。
他曾以为,他将她推向西容,是为了国家大义。但他却发现,他失去的,不仅仅是一个可以为他所用的工具,更是一个曾经深爱他,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女子。
他后悔了。他后悔当初的冷漠,后悔当初的绝情。他后悔没有早一点看到她的真心,早一点珍惜她的感情。
然而,一切都已无法挽回。
西容王图格鲁派人前来大周,希望李婉能够返回西容。他想念她的智慧,也想念她的陪伴。
李婉陷入了两难的境地。大周需要她,西容也需要她。她知道,她已经不再属于任何一方,她属于她自己,属于她所追求的天下太平。
最终,李婉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决定。
她向新君和图格鲁提出,她愿意在大周和西容之间建立一个长期的联络机制,她将往返于两国之间,为两国的和平与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。她不再是任何人的王妃或公主,她将成为两国之间的和平使者。
她的提议,得到了新君和图格鲁的认可。他们都明白,李婉的价值,已经超越了一个普通的王妃或公主。
在李婉离开大周的那一天,顾清风再次来到龙门关送行。
他看着身着一袭素雅常服的李婉,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,眼神中充满了自信和从容。她已经不再是十年前那个充满绝望的少女,她已经蜕变成一个独立而强大的女性。
“公主……”顾清风走到她面前,声音沙哑,“此去,保重。”
李婉看着他,眼神中没有了怨恨,也没有了爱慕,只有一种淡淡的平静。
“丞相大人也保重。”她轻轻地说道,“望丞相大人能辅佐新君,开创盛世。望大周与西容,永享太平。”
她说完,转身走向马车。
顾清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,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失落。他知道,他彻底失去了她。他曾以为,他将她推向西容,是为了国家大义。但他却发现,他放弃的,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。
李婉登上马车,马车缓缓驶向远方。她知道,她已经不再属于任何一个男人,她属于这片广阔的天地,属于她所追求的天下太平。她将以自己的方式,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。她肖想了他十多年,最终却发现,她的人生,远比爱情更加广阔。
她曾为他倾尽所有,最终却在异乡找到了自我。她不再是那个被爱情束缚的少女,而是一位真正为天下苍生谋福祉的智者。她与他的故事,最终定格在了那一句“堪当此任者唯有七公主”,而她,也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,她不仅“堪当此任”,更超越了这任。
她的人生,从被他放弃的那一刻起,才真正开始。
创作声明:本文为虚构创作,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,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,仅用于叙事呈现,请知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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